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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文学] 大清三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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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1-18 09:56:4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徐哲身著
[自序

兴观群怨,范围弗过,品汇事物,曲成弗遗;其大指达于书,通于易,可以从政,可以处变,可以发乎天地之情,可以舒乎山川之气;然能感觉上智,不能感觉下愚。

若夫挽救浇风,医治薄俗,其维村妇牧竖,走卒贩夫,人人能读之通俗小说乎。

余既有鉴于斯,乃废举业,而以稗官自任,以故两应乡试,皆未获售。

光绪戊申,纳粟末职,听鼓苏垣,名虽已入仕途,仍以我行我素为务;举凡胜朝掌故之学,清室治乱之源,远稽史籍,近咨舆论;徵集较为详实,有益世道人心之事,一一笔诸手册。

同僚揶揄,妻孥讪笑,咸置枉闻。

积月而年,册乃渐厚,私心窃喜,可展夙愿。

先是禀到之日,三吴人士,因余薄负虚名,乐与为友,旋即邀人白雪诗社,养花轩诗钞所成,知是时倡和之功焉。

某月日,偶题寒山寺壁云:诗心此日何人会,独听寒山夜半钟。

见者目以为狂,独泉唐之陈子蝶仙,力排众议,颇觉许可,乃结文友。

后余凡有诗文小说之作,辄向蝶仙请益。

蝶仙亦语人曰:徐某言情之笔,吾堪与敌;若写宦途人物,吾或逊彼一筹。

有人传述斯语,余益自勉。

不图言犹在耳,而岁月云迈,余与蝶仙,两鬓皆皤,各具龙钟之象矣。

惟蝶仙因有家庭工业社之设,久已脱离文字生涯。

余虽依然故我,一事无成,犹幸久为读万卷书、行万里路之古语所激励,只需一支秃管尚存,斯志永久不懈。

去岁春天,以某老友之绍介,得识大众书局之樊剑刚君,遂有订撰《曾左彭三杰传》之约。

本书宗旨,乃以曾左彭三氏之奇闻秘史为经,复以道咸同光四朝之循环治乱为纬;他书已载者,不厌加详,他书未载者,叙述尤尽。

且先君子杏林方伯,亦于“红羊”一役,追随川督刘秉璋太夫子,先后凡三十年,非第目睹曾左彭三氏之一生颠末,即其他之中兴名臣,拨乱饶将,莫不共事多年。

暇时庭训之余,常谈“天宝”故事,余既耳闻已熟,又与平时手册所记,一一吻合;余文虽陋,尚无面壁虚构之嫌,益以老友二人,代为详评细注,补余不足之处,尤非浅鲜,纵多丑女簪花之诮,或少齐东野语之讥欤,书将出版,爱赘数言,即以为序。

时在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三月三日。

剡谿徐哲身氏

序于上海养花轩小说编辑社
]
[徐哲身小传

哲身为予二十余年前同结文社之老友,别号剡谿放形客,后改养花轩主,有《养花轩诗集》行世。曩在光绪戊申,听鼓吴门、以予所填浣纱溪词,绝赞周小红女史之美,竟鬻其田产而纳诸室。于是终日柔乡,不理世事,遂不得不赖笔墨以为生。其赖笔墨以为生者,近且二十年,谁谓读书人必无出息耶?予友之赖笔墨以为生者甚多,而赖撰著小说以供仰事俯蓄者,尤居多数,因是一般学子,求予函授小说者,亦岁不乏人。惟予实已无暇及此,而朋友中赖小说以为生者,亦无暇舍己芸人。只有哲身,老兴弥佳,犹能出其余绪设一函授小说社于上海。但其原订简章,颇觉琐碎,爰就鄙意为之代订、以便学者:一、函授小说,其第一步当由学者本人,自述其从小至今之经过,及其所见所闻可喜可悲之事实,用白话演为章回体之小说,每月撰述一回或二三回,每回之字数至少须在三千字以上,用批文格缮写清楚,以便批改;如为短篇小说,则字数多寡不拘,每月只改一篇或二篇,统计不逾一万字为度。二、函授小说,并无所谓讲义,只有一诀,即任写何种人物,必须体会神情,使其言语行动,如见如闻;凡写数人同在一地,务勿忘却旁人之言动神气,致如木偶,凡写一人之面貌衣着,必细状其特殊之点;凡写屋宇风景,必如图画,不可仅写大略;凡叙事情,若非万不得已时;切勿用追述补叙之法,致使读者坠入五里雾中,误为尚在叙本段之事也(哲身所长即此数点)。凡未到过之地方及未见过之人物,切勿虚拟,以致描写不真,转形见绌。凡用此诀,直写小说,无论如何,必已可观,故无所用其长篇讲义。若在平日观摹,则写情当取《红楼》,写社会当取《儒林外史》,而近人所著、亦不外此渊源(哲身之《官眷香梦记》、《香国春秋》,恨水之《啼笑姻缘》都可作课本读)。三、函授小说,每月束修,姑定十元;最短之毕业期,以六个月为限;来函及稿,均寄上海麦家园新华书局转。四、未经函授以前,面谒恕不接见,空函问讯,亦恕不复,实因撰著时间,别有特约工作,身心苦难分配,幸恕谅之。予既代哲身改订简章后,复有通告一则如下,愿学诗文小说者鉴,仆自设家庭工业社以来,久已不收遥从弟子,而各省来函请业者,仍不乏人,栩实万无余暇及此。兹有老友二人,皆设函授社于上海,爰为介绍如次:一、凡愿学诗文者,可向周拜花先生请业,其通信处,在上海维尔蒙路尚德里一号。二、凡愿学小说者,可向徐哲身先生请业,其通信处,在上海麦家园新华书局。可请直接函索章程。二君都系饱学之士,必能使学者满意也。日来哲身,忽以前代大众书局所作之《曾左彭三杰传》索序于予,翻阅一过,颇觉聚精会神,亦未脱其本来面目,读者视为小说固可,视为前清之掌故学亦可。然予久已谢绝代人再作小说之序跋等事,无已乃将以上各文归集一处,作为哲身之小传,免破吾例云。

泉唐天虚我生陈栩作于家庭工业社

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三月三日 ]
[徐哲身为晚清小说家,系“鸳鸯蝴蝶派”文学早期代表人物之一,著作颇丰。他与张恨水是同一流派的文友,代表作有《汉宫二十八朝演义》《曾左彭》《春江新潮》等。徐哲身,生卒年均不详,名官海,以字行,别署邬应坤。浙江嵊县人。少负才名,闻于乡里。光绪末年,与钱塘陈栩(蝶仙)等人过从甚密,加入陈栩所创文学团体饱目社,并在陈栩所编《著作林》上发表诗作多首。光绪三十四年(1908)曾南游广东。约宣统年间(1909—1911),以县令候补于苏州,历任江苏督练公所书记官、北路警察署长等。其间曾创办《苏州花》杂志(1911年),连载自著长篇小说《扬州梦》。1912年2月苏州发生兵变,徐哲身下令闭城,全城得以保全,受到临时大总统孙中山的特命嘉奖。后赴四川,曾任某地税务局局长。解任后移居上海,以卖文为生。曾主编《春华日报》,兼佐天台山农(刘青)编《小说新报》。著有《养花轩诗集》。长篇小说二十余种,如《双妹泪》、《香国之春》、《啼笑风月》、《官眷香梦记》、《春江新潮》、《迷人窟》、《反啼笑因缘》、《汉宫二十八朝》、《溥仪春梦记》、《曾左彭》、《昆仑剑侠传》、《峨嵋飞侠传》、《清朝三剑侠》、《怪侠红灯照》、《巾帼英雄》等。短篇小说和杂文散见于当时报刊。生平事迹见王钝根《本旬刊作者诸大名家小史·徐哲身》(《社会之花》第一卷第十一期)、桃花潭主《小说名家徐哲身趣史》(《社会之花》第一卷第三期)等。
徐哲身出生于嵊县仙岩白岩村,自小天资聪慧,并聘名师教读。父亲为晚清二品名将徐春荣。10岁那年,他随父亲举家迁至绍兴五云门“徐大夫公馆”,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。父亲去世后,家庭败落,便与母亲童氏一同返到家乡仙岩。
由于失去管束,徐哲身曾一度放荡不羁。后在五姨太汪氏的规劝下,重捧书本,潜心于文字的亲密接触。经过几年的磨砺,他凭着过硬的文学功底以及对文字良好的驾驭能力,走出国门,赴日本留学。
良好的文化素质和社会交际能力,让徐哲身在政界曾有过片刻的火花燃烧:在他回国后,担任过督练公所书记官、北路警察署长,后又以候补官的身份在苏州兼任《花报》主笔。辛亥革命后,又担任四川某税务局局长。
官场的风云际会和波谲云诡,没有腐蚀他的满腹才情,相反,一度的从政经历,让年轻的徐哲身站在了新的高度,以从容的身姿、冷静的视角去俯瞰这个世界。
几年后,在文坛已有一定声誉的徐哲身迁居上海。他一直坚持文学创作,靠着丰厚的稿费在上海新石路维新里31号置办了徐氏公馆。在那里,他著书立说,笔耕不辍,和张恨水等同一流派的文友一起,将“鸳鸯蝴蝶派”文学的这棵嫩芽发展成为参天大树。
徐哲身爱花草鱼虫,也爱女色,娶有六房妻妾。与他往来的优伶名妓很多,常以诗歌、字画等分赠美人。在他24岁那年,迷恋上一位名叫周小红的名媛,为了得到她,徐哲身变卖了自己的田地和家产,将她娶进家门。后来,终日沉浸于温柔乡中,不问世事,以致落得个囊中羞涩,不得不以写文字为生。
这一路写来,竟写了几十年。上世纪30年代初,虽已年过不惑,但徐哲身对文学的挚爱却半点未改,在文友的支持以及学生的要求下,他在徐氏公馆内创办“函授小说社”,经常为学生授课。“函授小说社”培养了一大批文学青年,其中还有4位洋学生。
50岁后,徐哲身迎来了自己创作上的高峰期。他为自己定了生活规律:上午10时起床,下午写作,晚上应酬。应酬回来后写作到次日三四点钟,写的均是长篇小说。
与许多作家不同,极富才情的徐哲身喜欢在美人与美景的怀抱中著书,笔下是流不尽的鸳鸯蝴蝶,诉不完的才子佳人,绵绵之情,令人陶醉。同时,他还喜欢写一些奇闻轶事,以辛辣幽默的笔法,讽刺世间的种种丑陋,比如《大清三杰》,以金田起义建立的太平天国为主线,叙述曾国藩、左宗棠、彭玉麟维护腐朽无能的满清封建王朝统治,镇压如火如荼的全国人民大起义,暴露了这些权臣们虚伪狡诈、顽固腐败的丑恶嘴脸,勾勒塑造了封建官僚代表人物的艺术形象;《绍兴师爷轶事》收集了许多翻手为云、覆手为雨、颠倒黑白、错乱阴阳的奇闻,读来令人叹为观止。
“鸳鸯蝴蝶派”文学即言情文学,起源于上世纪初,二三十年代达到鼎盛时期,在大陆一直延续到50年代初,流传广,影响深。徐哲身的言情小说不是无病呻吟,而是真情流露。他一生中写下了大量的言情小说,有武侠、侦探,也有宫闱、历史,代表作有《汉宫二十八朝演义》《曾左彭》《春江新潮》《巾帼英雄》《溥仪春梦记》《峨嵋剑侠》《啼笑风月》《大清风云人物》等。]
方羡有情成眷属,不期无福待神仙。
袒裼裸裎:指脱衣露体,没有礼貌。
未免有情此日竟随春去了,似曾相识何时再待燕归来。
赆:【准】送别时赠给的财物。
都道我不如归去,试问卿于意云何。
鹿鸣宴:是为乡试后新科举人而设的宴会。由于科举制度自唐代以来,分设文武两科,故宴请中鹿鸣宴、琼林宴为文科宴,鹰扬宴、会武宴为武科宴。至于宴请费用,很多时候是由朝廷负责的,还有实行AA制的。
房师:明清乡、会试中,试者对分房阅卷的房官的尊称。
除非天上能开不夜之花,安得人间长种恒春之树。
漫道文章没公道,须知武艺本天生。
闱:【围】1.古代宫殿的旁门。 2.科举时代称考场。
弁:【便】1.古代男子戴的一种帽子。2.低级武职的旧称。
沐恩:1.蒙受恩惠。2.明清时军人对长官的自称。
爿:【扮】1.劈成片的竹木等。 2.a)田地一片叫一爿。b)商店、工厂等一家叫一爿。
直士不如邪士智,才人合受美人怜。
黾勉:努力。
隆中虽决三分策,帐下还须百万兵。
趸:【墩】1.整;整数。 2.(商人)整批地买进(货物)。
结义以坚心志。
伍紫垣这人,脑后见腮,说话时候,眉目联动,明是一个最浇薄,最势利的小人,如何能与谈这心腹大事。
虽居铁槛犹无惧,一出金笼更有为。
晁:【潮】姓
浇裹:旧时称日常开支。浇,指饮食;裹,指衣服。
搿:【甲】〈方〉用两手合抱。
姻缘虽是前生定,婚嫁如斯举世无。
莫逆:(形)彼此非常相好,情投意合。
田塍:【盛】田埂。
安排陷阱拿奇兽,收拾机关擒毒龙。
奸夫淫妇人间有,义士奇才世上无。
将星聚桂言方验,革命图清事必行。
俎:【左】1.古代祭祀时盛肉的器物。 2.古代切肉用的砧(zhēn)板。
搴:【掀】拔取。
安排陷阱擒奇兽,制造机关捉毒龙。
当年三顾茅庐后,此日单骑土屋中。
缧绁:【累泄】捆绑犯人的黑绳索。借指监狱;囚禁。
洪军帐下多巾帼,清室营中有健儿。
痈:【翁】毒疮
眦:【寨】眼角
辔:【庇】驾驭牲口的缰绳。
洞房花烛谈闲事,蓦地军书报喜音。
一时遇救天相助,再出鏖兵水不流。
鏖:【敖】艰苦而激烈地战斗。
檄文:【核】指古代用于晓谕、征召、声讨等的文书,特指声讨敌人或叛逆的文书。
虏:【老】1.俘获。 2.俘获的人。3.中国古代对北方外族的贬称。
迓:【讶】迎接
中兴事业从头起,半壁摧残接踵来。
藩:【凡】
觇:【尖】窥视;观测。
大局未安身已死,长城一失志难酬。
绿珠坠地几无命,梁武呼天已绝粮。
湖南乡风,父母呼他幼子,每用满字,犹之乎考场中的殿军意思一样,又仿佛四川人呼小的儿女谓之老么,江浙人呼小的儿女,谓之阿小一般。
捝:【帅】擦拭。
扶乩:【基】中国民间的一种迷信活动。
正人自有神相助,邪怪何因法已无。
邱:【休】
宓:【伏】安静
燕子寻巢认绮楼,朝朝铺缀费绸谬;侍儿解让衔泥路,一桁湘帘尽上钩。
寒风翦翦画檐斜,香雾朦胧隐碧纱;我在楼头问明月,几时春色到梅花。
翦:.“剪”的异体字
同命鸳鸯方有意,多情蛱蝶竟无缘。
瘵:【债】病
恩情自古都知少,慷慨而今本不多。
漫道姑娘能作法,须知老父爱谈兵。
獬:【蟹】指古代传说中的异兽,能辨曲直,见有人争斗就用角去顶坏人。
臬:【热】1.射箭的目标;靶子。2.古代测日影的标杆。3.法度;标准。
戮:【六】1.杀。 2.并;合。
碣:【揭】刻有文字的圆形石碑,用以记载事迹或颂扬功德等。  
一片忠心虽贯日,满城血水却成河。
鲞:【想】本义为剖开晾干的鱼,后泛指成片的腌腊食品。
遽:【句】1.匆忙;急。 2.立即;赶快。 3.惊慌。 4.姓。
男儿有幸登天去,女子无端逐队来。
倥偬:【孔总】事情纷繁迫促的样子
世事洞明毕学问,人情练达即文章。
蟊:【茅】吃苗根的害虫。
小杖则受,大杖则走。
噍:【照】嚼;吃东西
蕲:【奇】1.求。2.指蕲州(旧州名,州治在今湖北蕲春南)。3.姓。
阄:【鸠】为赌胜负或决定事情而抓取的揉成团或卷起的做好记号的纸片。
欲占龙庭原不妥,任呼犬号也称奇。
颟顸:【门刊】意思是糊涂而马虎。
尸体又能全个返,英雄何惧出身微。
搦:【溺】1.握;拿;捏。 2.挑动;引动。
觳觫:【酷促】因恐惧而颤抖的样子。
武昌乃是长江上游,上可入川,下可窥宁。
计中有计才真大,谋上加谋事亦奇。
姬人虽是多情种,大将曾无制敌谋。
张良将隐功先谢,韩信遭诛罪未成。
阋:【亿】争吵;争斗。
欺人欺己今方悔,无法无天后更多。
强中自有强中手,理外偏多理外人。
惮:【但】害怕、畏惧。
阚:【勘】1. 望。2. 姓
国事萦怀轻小节,军情顺手赖多娇。
皨:【星】星宿的意思
脑后见腮,未语先笑,定是一个小人。
趑:【知】意思是行走困难。
阍:【芬】1.看门。 2.门(多指宫门)。
拊:【抚】1.拍。 2.古又同“抚慰”的“抚”。
朋从说项原多益,兄弟阋墙本可危。
撮:【猝】1.聚合;聚拢。 2.用簸箕等把散碎的东西收集起。
身勤则强,佚则病;家勤则兴,懒则衰;国勤则治,怠则乱;军勤则胜,惰则败。
运筹帷幄书才去,失守城池报又来。
武汉地居天下之中心,扼长江之冲要。
糈:【水】粮。精细的米。
箦:【窄】竹编床席。
马革裹尸,本是英雄事业。疆场授首,原为豪杰生涯。
迳:【敬】(1)步道;小路。 (2)至,往。 (3)经过;行经。 (4)直,直捷。 (5)直径。
棋高一著诚难敌,才大千般也易欺。
大丈夫须要能屈能伸,器量尤比才干为重。
瞽:【古】1.眼睛瞎。 2.指没有识别能力的。
秣:【抹】1.牲口的饲料。 2.喂牲口。
曩:【朗】以往;从前;过去的。
逭:【换】逃;避。
江山破碎通身病,兄弟商量毕世才。
令坦:敬称,指对方的女婿。
笄:【鸡】古代束发用的簪子。
无才不用推元老,有饷堪筹笑此公。
丁艰:丁忧,原指遇到父母或祖父母等直系尊长等丧事,后多指官员居丧。
擢:【昨】1.拔。 2.提拔。
阎王教你三更死,定不留人至五更。
一门忠义诸人赞,盖世英雄一命休。
一人拚命,万夫难当。
彘:【字】古称猪为彘。
窭:【刘】贫穷。
[彭玉麟说到此地,忙在身边摸出一大包家信稿子,呈给曾国藩去看。曾国藩先将上面的一张拿起一看,只见是:荣儿入目:闻家中修葺补过斋旧屋,用钱共二十千串,不知何以浩费若斯,深为骇叹。余生平崇尚清廉慎勤,对于买山置屋,每大不为然。见名公钜宦之初,独惜一敝袍,而常御之,渠寻见余,辄骇叱何贫窭如此。余非矫饰,特不敢于建功立业享受大名之外,一味求田问舍,私图家室之殷实;常思谦退,留些有余不尽之福分,待子孙享受,奠为我一人占尽耳。对于开支用度,亦不肯浪费多金;是以起屋买田,视作仕宦之恶习,己身誓不为之。不料汝并未请示于我,遽兴土木;既兴土木之后,又不料汝奢靡若此也。外人不知,谓余反常,不能实践,则将何颜见人!今小民居舍被焚,无足蔽风雨者,都露宿郊原,卧草荐上,官员亦多贫乏,兵丁久缺饷银,而余居高位,食厚禄,乃犹有余资以逞奢,是示人以盗廉俭之虚名,非所以同甘苦者矣。小子狂妄,使余愧赧。

窃念汝祖母汝母在日,必不能任汝妄为。此亦汝叔祖溺爱之故也。

父字

曾国藩一面在看,一面连连点头。等得看完,又向中间抽出一张,拿起一看,见是彭玉麟给他叔父的信稿。上面写着是:

叔父大人尊前:侄最恨者,倚势以凌人。我家既幸显达,人所共知,则当代地方上谋安宁。见穷厄,则量力资助以银钱;见疾苦,则温谕周恤无盛颜。荣儿年日长,书不读,乃出入衙署作何事?恐其频数,而受人之请托以枉法,或恐官长,以侄位居其上,心焉鄙之,而佯示以亲善。总觉惹人背后讥评。请大人默察其为。

曾国藩看完这张稿子,又去抽出一张,只见写着是:荣儿入目:汝能以余切责之缄,痛自养晦;蹈危机而知慎,闻善言而刻守;自思进德修业,不长傲,不多言,则终身载福之道,而余家之幸也。汇观名公钜卿,或以神色凌人者,或以言语凌人者,辄遭倾覆。汝自恃英发,吐语尖刻,易为人所畏忌。余少时,颇病机械,见事之不平者,辄心有所恃,片语面折。如此未尝不可振衰纲,伸士气,然多因是遭尤怨,官场更险途也。余非贪仕禄而屈节自押,所以保身也。汝宜慎之!]

父子之间,不必客气用事,只要贤契善为教之,必能成人的。

三次家书方看毕,一场大战又将临。
偾:【愤】1.败坏;搞糟。 2.紧张;激动。
幕府人才推折奏,朝廷赏罚视文辞。
老谋深算犹如此,陷阵冲锋岂等闲。
诌:【周】编造(言辞)。
缮:【善】1.修补;整治。 2.抄写。
有意栽花花不发,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喟:【毁】叹气。
山灵知有谪臣来,雨霁云收见上台;行过华阴三十里,蓬花仙掌一齐开。--胜保胜
婺:【冒】1.婺江,水名,就是乐安江的上游,在江西。2.指婺州(旧州名,在今浙江金华一带)。
感旧铜官事久如,念年薄官意萧疏;却从修竹参天后,回想青宁未化初。仲由拯溺不受赏,孔圣犹然有后辞;自是相侯观理异,未曾点勘到韩诗。
[从前因见敌人的炮弹厉害,第一次,是仿照戚继光的刚柔牌,以漆牛皮蒙在外面,再搓湖棉成团,及加头发在内,以之捍御枪炮,毫无效力。第二次,又用鱼网数挂,悬空张挂,也没什么用处。第三次,又用被絮浸湿张挂,衬以铅皮,也是一点无效。第四次,又用生牛皮悬于船旁,以藤牌陈于船梢,也难抵御。第五次,又做数层厚牌,第一层用那竹鳞,第二层用那牛皮,第三层用那水絮,第四层用那头发,依然无用。世侄闹得无法,只好用我血肉之躯,直立船头,以身作则。强迫兵士效命,对于一切的炮弹枪子,可避则避之,不可避呢,听天留命而已。现在世侄的部下,竟能直立船头,不稍畏忌。复出其矫捷之身手,与敏锐之眼光,而择临时免避之方,倒也并未全葬子弹之中。]
甘愿家门绝嗣续,不教军法失威严。
独倚青萍陋杞忧,谈兵纸上岂空谋;谁催良将资强敌?欲铸神奸守故侯。机已失时惨扼腕,才无用处且埋头;东风何事吹桃李,似与浓春闻未休。飘零无复见江乡,满眼旌旗衬夕阳;芳草有情依岸绿,残花无语对人黄。汉家崛起仗三杰,晋祚潜移哭八王;却忆故园金粉地,苍茫荆棘满南荒。地棘天刑寄此生,身还万里转伤神;乡关路隔家何在?兄弟音疏自少亲。
扪虱曾谈天下事,卧龙原是幕中人;西山爽气秋高处,从自苍凉感路尘。草野犹怀救国忠,而今往事泣秋风;植刘有意争雄长,韩岳终难立战功。沧海风涛沉草檄,关山云雪转飞蓬;忽忽过眼皆陈迹,往日雄心付水中。桑麻鸡犬万人家,谁识秋情感岁华;夜气暗藏三尺剑,边愁冷入半篱花。云开雁路天中见,木脱鸦声日已斜;几度登楼王粲恨,依刘心事落清茄。
一年一度一中秋,月照天街色更幽;天象有星原北拱,人情如水竟东流。贾生痛哭非无策,屈子行吟尽是忧;寥落江湖增马齿,等闲又白少年头。山中黄叶已萧森,招隐频年负客心;北海琴樽谁款洽,南声经卷独追寻。乾坤象纬时时见,江海波涛处处深;莫怪东邻老杜甫,挑灯昨夜发狂吟。余生犹幸寄书庵,自顾深知匕不堪;芦岸归音回塞北,莼鲈乡思到江南。
虽无马角三更梦,已有猪肝一片贪;且染秋毫湿浓露,手编野史作清谈。
大敌当前犹未靖,深宫确息更难知。
靦:【免】意思是从面见,见亦声。
运筹帷幄称神算,决胜疆场奋武威。
[温公子正待说话,忽见把守北门的崔元亮、崔元炳两个,亲自飞奔报来,说是敌军似在北路一路挖掘地道,怎样办法?温公子先接口道:“二位将军,快快回转。可命百姓,各人捐助空的酒坛一只,飞速埋在城根底下。地下如被掘通,空坛便有声响可听,那时再用火药迎头炸去,便可抵挡。”温绍原在旁听了大喜,急命二崔快去照办。]
漫道忠言虽逆耳,须知热血可通灵。
掬:【菊】1.两手捧(东西)。2.姓。
苍颜奇服郁秋烟,广座吾知孟万年;江水滔滔映岩邑,此流惟许阿威贤。
鉤:【勾】同“钩”。
黄口儿童承大业,青年后辈述前情。
奸臣果达谋权志,爱弟亲为调将来。
一个人忽然胸中不正起来,所做出来的事情,便没药救。
无端请问诚堪骇,如此奇文岂等闲。
缢:【翳】勒死;吊死。
狞:【柠】(面目)凶恶。
蓐:【肉】草席;草垫子
廨:【介】官吏办事的地方。
孀:【双】指寡妇。
恧:【六】惭愧。
一个人若没慎独的功夫,一遇失意之事,无不大乱章法。
漫言烽火连三月,毕竟家书抵万金。
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,十步之内,必有芳草。
红巾遍地受兵灾,青锁眉峰久不开;十万军声齐奏凯,彭郎夺得小姑回。
宄:【鬼】坏人。
既愁白雪连天降,复见红巾卷地来。
圉:【与】养马的地方。
燹:【冼】火;野火。
挹:【邑】1.舀。 2.牵引;拉。
焊将骄兵无异贼,忠臣义士可成神。
爬得高时跌得重,欲求胜算必求才。
村舍无端遭浩劫,祠堂不幸作刑庭。
轸:【诊】1.古代车厢底部四面的横木。借指车。2.悲痛。 3.星名。二十八宿之一。
媪:【年老的妇女。】袄
竿上人头谁氏女,心中热血独斯人。
缒:【叙】用绳子拴住人或东西从上往下送。
妖孽本来生乱世,贤臣因得震威名。
毓:【郁】1.生育;养育。 2.姓。
一人拼命原难挡,四面重围也不支。
杭州为全浙根本,余杭又为杭州西北的屏蔽。
漫言真作风流鬼,要有如斯旖旎文。
瑱:【镇】古人冠冕上垂在两侧以塞耳的玉。
苻:【扶】1.同“莩”(fú)。2.姓。
无端偶述呈中事,有意须观卦上辞。
辂:【路】1.古代车辕上用来挽车的横木。2.古代一种大车。
烟嘴哪如人嘴稳,枪声不及笑声高。
干戈拢乱方清靖,歌舞升平属老成。
做官只怕来头大,发气还须带眼尖。
莫言师弟因鸾凤,谈到儿孙作马牛。
劼:【揭】1.坚定;坚固。2.谨慎。3.尽力;勤勉。
泐:【勒】1.石头依纹理裂开。2.书写。
愫:【扫】诚意;真情。名臣北奏言虽假,大将西征事却真。
用兵之道,剿抚兼拖;抚之为难,尤苦于剿,剿者战胜之后,别无筹划,抚则受降之后,更费绸缪。
作战当然重地理,治军几次挽天心。
迢遥旅路三千,我原过客;管领重湖八百,君亦书生。
欲述奇功未启齿,偏闻怪事裸全身。
自古军情同一辙,如今谋略异当时。
害人害己毫无用,诉愤诉冤大有灵。
万缕柔情怜史氏,一腔忠义报皇家。
行军倘若无粮,乃是必败之道。
好官才识求长治,大将方知重久安。
设教从来多误国,行军端的在奇材。
数载屯田原有见,一生作战不尤人。
甜言蜜语明中见,毒计邪行暗底藏。
岂第救兵如救火,须知宜勇更宜谋。
进关将士原无数,克敌人材却不多。
边陲多故原堪恨,异域乘机更可危。
遣归爱子心方定,闻得仇人眼更红。
遄:【传】1.快;急速。 2.往来频繁。
疆场决胜原非易,帷幄运筹更是难。
斢:【透】[tǒu]:黄色。 [tiǎo]:方言,调换。
[俄最称强大,其国境东西广于中国,南北较中国稍短,又偏于北方,寒凝之气多,和煦之气少,其生齿蕃滋,不如中国,人文亦逊焉;其战阵与奉西各国相同,火器亦复相似。苟非衅端,自彼先开,亦未可横挑肇衅。]
圣人将动,必有愚色,图自强者,必不轻试其锋,不其然乎。

老谋深算书中语,灭越沼吴纸上兵。
耒:【泪】1.古代的一种农具,形状像木叉。2.古代农具耒耜上的木柄。
为人不惧良心黑,设计须教顶子红。
人为财死鸟为食,心似刀来口似糖。
漫夸大似包文拯,险被中伤严世蕃。
同僚叙话参衙日,绅士陈情隔省来。
白日狗官方斩去,深宵缢鬼又光临。
觫:【促】形容恐惧的样子。
不是彭公有心计,如何赏贼吐奸谋。
拟古宫词:

鹎声声催夜未央,高烧银蜡照严妆;台前特设朱墩坐,为召昭仪读奏章。

富贵同谁共久长,剧怜无术媚姑嫜;房星乍掩飞霜殿,已报中宫撒膳房。

橡笔荒唐梦久虚,河阳才调问何如;罡风午夜匆匆甚,玉几休疑末命疏。

鼎湖龙去已多年,重见照丘版筑篇;珍重惠陵纯孝意,大官休省水衡钱。

金屋当年未筑成,影娥池畔月华生;玉清追著缘何事,亲揽罗衣问小名。

桂堂南畔最消魂,楚客微辞未忍言;只是夜浮风露冷,黄舆催送出宫门。

九重高会集仙桃,玉女真妃庆内朝;弟座谁陪王母席,延年女官最妖娆。

未央宫阙自峥嵘,夜静谁闻吠影声;想见瑶池春宴罢,杨花二月满江城。

河伯轩窗透碧纱,神光入户湛兰芽;东风不解伤心事,一夕齐开白奈花。

藏珠通内忆当年,风露青冥忽上仙;重咏景阳宫井句,茭乾月蚀吊婵娟。

千门镇钥重鱼宸,东苑关防一倍真;廿载垂衣勤俭德,愧无椽笔写光尘。

各倚钱神列上台,建章门户一齐开;云阳宫近甘泉北,两度秋风落玉槐。

月槛风阑拟未央,少游新署艺游郎;一时禁楄抄传遍,谁是凌云韦仲将?

书省高才四十年,暗将明德起居编;独怜批尽三千牍,一卷研神记不传。

水殿荷香绰约开,君王青翰看花回;十三宫女同描写,第一无如阿婉才。

手摘松珠睡不成,无因得见凤雏生;绿章为奏皇鸟仪殿,不种桐花种女贞。

诏从南海索鲛珠,更责西戎象载瑜;莫问渔阳鼙鼓事,骊山仙乐总模糊。

龙耕瑶草已成烟,海国奇芬自古传;制就好通三岛路,载来新泛九江船。

碧海波澄昼景暄,画师茶匠各分番;何人射得春灯谜,著得银韦华便谢恩。

云汉无涯象紫宫,昆明池水汉时功;三千犀弩沉潮去,只在瑶台一笑中。

彩凰摇摇下紫霞,昆山日午未回车;玉钗敲折无人会,高咏青台雀采花。

筠篮采叶尽吴姝,䌇馆风轻织作殊;新色绮花千样好,几家提调费工夫。

斜插云翘浅抹朱,分明粉黛发南都;榴裙衬出地帮蝶,学得凌波步也无。

春老庭花喜未残,云浮翠辇上星坛;纵山笙鹤无消息,惆怅梁新对脉难。]

小兵虽是能开炮,大将还须会识人。

[原来徐春荣那时所见的,却是一个千年老白猿,正在房里纵跳。正待唤人去捉那只老白猿,犹未来得及出声的当口,陡见那位万氏夫人,一个人在她床上,似乎惊醒转来的样子,已在抖凛凛的大喊道:“房里有只老猿子,大家为何不来捉它。”
徐春荣一听万氏夫人如此在喊,便也不管是否血房,一脚奔入,不料一个眼花,那只老猿子,忽又不见,同时复见万氏夫人,又在喊她腹痛,收生婆赶忙上去伺候,早已生下一个孩子。
徐春荣当时瞧见产母平安,所生孩子,谅是那只老猿投胎。】

跨灶:1.本指良马奔跑时后蹄印跃过前蹄印。因以喻指好马,良马。 2.比喻儿子胜过父亲。
纵有慈亲防后患,那知稚子已前趋。

徐哲身孩提事:【我们白岩村的老宅,乃是依山为屋的,所以五层楼上,还有花园草地。先祖妣童太夫人在日,即在那个花园草地之上,盖上一座茅竹凉亭,凉亭紧靠先祖妣的卧房,由那卧房去到凉亭,必须经一座七八尺长,二尺多宽的小小板桥,桥下便是万丈深坑,五层楼下的佣人,每日总在那个坑里淘米洗菜,有时昂首向上一望,好比上海南京路上望着先施公司最高一层楼上,还要高些,因此板桥的左右,复用几根竹子,做成桥栏,以防不测,当时无论何人走过那座板桥,从来不敢扶着桥栏,往下一望的。
先祖妣那时已有八十二岁的了,她老人家却有七子六婿,孙儿孙女,大概也有二三十人之多,先严因是长子,我就是个长孙,先祖妣未免更加溺爱我些,也是有之,所以先祖妣每每谕知所有一班孙儿孙女的乳媪,不准抱着小孙到她那座凉亭,因要走过那座板桥,未免总带几分危险性质,这也是老人家有了经验之谈。
有一年的夏天,先祖妣正在那座凉亭之上,和那族中父老围坐纳凉的当口,陡见一只极大极大的斑斓猛虎,就朝她们人群之中奔去,大家自然飞奔的四散逃开。那只猛虎,因见板桥那边,还有屋宇,不知怎么一来,就向那座板桥之上奔了过去,不料虎的身体巨大,板桥太窄,倒说一被虎的身体一挤,左右两边的桥栏,顿时折断,那只猛虎,也是他的晦气,砰的一声,堕落桥下坑里,立时跌成头碎骨折,一个身体,成为数段,一种惨怕的样子,连那一班久与鹿豕为伍的乡下人见了,都没胆子前去正眼睹它。先祖妣自从瞧见跌死那虎之后,常常以此为戒,不准先慈以及乳媪带我前去定省。这句说话,还是我在一周岁的当口。
及至我倒四岁那年上,先慈又把我从杭州带到白岩老屋里去,探望她的婆婆,先祖妣因见爱媳众孙,又由任所去到她的那儿,自然十分欢喜,就命先慈以及我的乳媪带了我,住在她老人家的卧房。每逢我要惦祖母,总是她老人家从那凉亭上回到卧房,从来不准乳媪将我抱到凉亭上去的。我哪乳媪,也知先严当时仅有我那一个宝贝,每日每晚,也不准我离她一步。
有一天的中上,我哪乳媪抱着我的身子,和她一起午睡。等我一个人醒转一瞧,乳媪正在做她好梦,我当时推她不醒,又因房内一个没有大人,忽然想到先祖妣常常地给我对课,课一对上,便有糖果赏赐,一时等候不及,于是悄悄的起下床去,一个人一摸两摸的摸到那座板桥。不料这天,正有两个木匠,在修那座板桥,那时木匠刚去小便,桥栏既已卸去,桥板的一端,仅仅乎搭在先祖妣卧房外面,还有一端,搭在凉亭子的阶前,两块极薄极软的桥板,搁在那个万丈深坑之上,莫说是人不敢走过,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,它若有些智识,也决计不敢爬过去的。独有那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我,竟会摸至桥边,刚刚踏上桥板,桥板陡然轧轧轧的一软,我就扑的一声,一脚滑下桥去。
当时的我,年纪虽仅四岁,倒说一经失足滑下那座板桥之后,也会吓得带哭带喊的一面在叫乳媪,一面已将左右两只小手,仿佛像那郎中先生在按病人脉息的样子一般,骈了两手双指,搭在桥板之上,一个小身体悬在下面,又似吊桶一样。那知那座桥板,因为业已腐旧,所以在叫木匠修理,我的身子虽小,那座腐旧的桥板,早已禁受不起,只在那儿轧轧的作响,大有立时立刻就要不必等我身子离它堕下,它也不能自保其身。同时我那两只小小的臂膀,试问有何长久气力!
正在危险得一百二十四万分的当口,我那乳媪睡在梦中,陡见一只极大极大的老白猿子,一脚奔到她的床前,拼命的把她推醒,一见我那个人不在她的身边,情知闯了大祸,赶忙不要命连跌带冲的奔到那座桥边,一眼瞧见我已声嘶力竭,两只手臂已在那儿发颤,她忙心下先定一个主见,然后将身轻轻的跪伏在那桥板一端,飞快的把我身子一抓,同时用她双脚忙不迭的一缩,我和乳媪二人,方能到了里边,这样一来,那时的我,现下在此胡言瞎道冒充小说家的徐哲身,总算保牢一条小小狗命。
这末当时我那乳媪,究是一个什么主见呢?原来她已抚领了我四年,知道我是徐家的一个活宝,倘真不幸有个差池,她就跟着一同跳下桥去,葬身坑底了事。她的轻轻跪伏桥板,更是恐怕她的身子重,桥板轻,倘一震动,那还了得,这个小心之处,虽是我那乳媪,因已拼出性命,反而能够镇静下来,其实还是我这个人,应该要在这个世界上,吃他几十年的苦,否则为我个人计,当时一堕而死,诚如先严所谓不过一个脓血泡罢了。]

阵上茫然犹作战,都中忽尔又言和。
各人自扫门前雪,莫管他家瓦上霜。
妇女无才便是德,丈夫溺爱酿成奸。
君子问凶不问吉,常人愁死不愁生。
诸葛一生惟谨慎,吕端大事不糊涂。
黑心武职栽脏去,强项黄堂密禀来。
川督虽教守秘密,清廷却已起疑心。
计策全亏才去用,聪明也要福能消。
衙中恶习原该杀,口上歪才足济奸。

[最奇怪的是事情是、凡是皂隶杖责犯妇的时候,还有祖传的四项秘诀,一样叫做剥菱角,剥菱角就是解去犯妇的裹脚,说是若不解去裹脚,这个犯妇受杖之时,全身血脉凝滞,将来万难生育。一样叫做挖荸荠,挖荸荠就是将要行杖时候,用手先把犯妇的肛门大挖一丁,若是不挖这下,这个犯妇受杖之际,立时可以气闭身死。一样叫做栽黄瓜,栽黄瓜就是第一杖打下去的时候,犯妇的臀肉,一定飞起空中,皂隶早已留心,即将此肉拿去塞在犯妇的阴户之内,等得杖毕,犯妇臀上,必无片肉存留,再将塞在犯妇阴户中的那一块肉取了出来,贴在臀上,以后方能长出新的肌肉,否则永远不能长出新肉。一样叫做搬柿子,搬柿子就是犯妇受杖之时,前阴伏在街沿石上,五杖一换的时候,犯妇的阴肉,摩擦石上,势必腐烂,形似腐烂柿子一般,必须五杖一停的当口,用手从那犯妇胯下伸进,前去移动犯妇小腹,使其略易地方,否则杖未行完,犯妇已经死去。]

吾弟看山夙多兴,导我名胜穷幽微;赏心泉石境漪美,闻根桂槿香依稀。蓍蔡示兆无咎悔,霏雨需才宁遯肥;缅怀清芬起恭敬,良游惜别还沾衣。

济尼能说林下韵,往往辍尘登翠微;秋深既雨城郭净,寺僻无僧钟磬稀。幽岩香高桂空老,放生泉清鱼自肥;徘徊父祖旧游地,日暮风紧可添衣。

金城银阙奚为贵,鬼斧神工始是豪。

地贫僧守半残庵,雨过山流深色岚;且喜飞蝗不相害,稻田旆旆似江南。

西山变态有千万,吾辈交亲无二三;不问花开问花落,夕阳无语只红酣。

漫道皇家真富贵,须知宫阙降天仙。

九朝文献重三吴,常譬人材海孕珠;况是明时须黼黻,要令奇士出葫芦。不才恐负文章约,经乱庶几民物苏;雨后西山添爽气,山灵知我素心无。
黼黻:【苦忽】泛指礼服上所绣的华美花纹。

野史只宜观事迹,吾生原不擅文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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